"The Ancient Ones said tha Jauja was a mythological land of abundance and happiness. Many expeditions tried to find the place to verify this. With time, the legend grew disproportionately. People were undoubtedly exaggerating, as they usually do.
The only thing that is known for certain is that all who tried to find this earthly paradise got lost on the way."
这是影片开头,对Jauja作出的释义。丰硕富饶的幸福之地,很容易让我联想到Canaan,那个流着奶与蜜的神佑之境。然而纵观全篇,未曾有一处体现出“丰饶”这个词。荒芜而干旱的沙漠,永远在路上的补给,有怪异味道的水,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干瘪、短缺、不安定的流浪气息。
那么到底丰饶在何处呢?
粗鄙的下等军官觊觎着Ingeborg,Ingeborg憧憬着年轻的兵士并与其私奔,Dinesen不知疲倦地寻找着女儿。
Pittaluga,那个被Dinesen称为filthy dog的人,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But one must embrace an idea and push ahead with it. That's what sets us apart from the coconut heads.” Coconut heads应该是指那些只会杀人嗜血的土着吧。
我们最终会知道,心有所执,心有所归,才能丰盛,才得富饶。
可是,尽管我们都曾固执热烈地追求我们内心所向,但通常是没有结果的。就如同影片开头所言,那些执着于追寻真实的安乐乡的人,最终都迷失了。
发了疯的Zuluaga消失在无尽的沙漠之中,而曾经的他是个disciplined military man;跟着兵士私奔的Ingeborg不知所踪;Dinesen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隐没在茫茫荒原之中。
第78分钟响起吉他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然后恍然发现前78分钟竟然没有配乐。看到有别的影评猜测是经费原因,此片配乐显得十分简单,甚至简陋,但我觉得不然。
看阿隆索的片子感受最多的就是两个词:怀乡与孤独。世界尽头里的伐木工,利物浦里的水手,无一例外都表现出了一种孤独的人生常态,而这种常态有时带有些许的极端和反转性。Jauja也是如此。草木摇晃发出的沙沙声,深夜沙漠上烈烈的风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大雨降下的滂沱声......自然的声音本身就是极佳的配乐,单一,永恒,混杂着语焉不详的绝望。
画面和镜头更是让我惊喜不已。阿隆索运用了大量的景深长镜头,让整部电影犹如一出舞台剧,人物进入视线,靠近,远,直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断追寻着的人们犹如过眼尘埃,唯有那些蛮荒、原始的阿根廷的沙漠与草原亘古不变。画面比例和清新的调色也让片子带着一种怀旧感。
内心最受敲打的大概就是看到Dinesen跪在荒漠之中,头半垂的那个镜头的时候了。充满了无助、困惑,似像命运妥协,又尚存几丝不甘。他内心大概也知道,在茫茫沙漠里要找到一个人,几近天方夜谭。所以在那重复着的"What is it that makes a life function and move forward?"的问句后,他回答"I don't know." 但他随即又站起来,继续向远方走。
-But one must embrace an idea and push ahead with it. That's what sets us apart from the coconut heads.
-What is it that makes a life function and move forward?
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纵然前路未卜,纵然结局无果,我们仍需用一生完成一场没有答案的旅程,为了我们心里的那个Idea。我们别无选择。
影片的最后,Ingeborg从床上醒来,房间里有多柱暖气片,推测年代大概是20世纪30年代后。老仆人称她Viilbj?rk,是演员本身的名字。她拥有了几只狗,但身边没有父亲。她在树林里捡到了那个当初自己珍视的土着木偶,然后把它扔进了池塘里。苔藓早已爬满了岩石。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似一场大梦,又如同一次时空错位。
内心升起一种平静的怅然若失。
All was l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