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社交网络精选观后感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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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横断在青春与我们之间,

你依然是尘埃中最重的那颗。”

这是2003年波士顿一个秋天的夜晚。哈佛大学处处沉浸在一片喧哗与骚动中。Mark Zuckerberg,计算机与心理学专业,年轻的天才,与前女友不欢而散,满怀愤懑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急匆匆穿过Kirkland的大门,因为迷惑与愤怒变得极为失常。Mark个子很小,五英尺七英寸,一头卷发,深陷的眼睛藏在不浓却自然挑起的眉毛里(他的室友们都觉得这让他原本婴儿蓝的眼睛显得不好惹)。不知怎么的,他看上就是个怪人,而这个怪人在莫名其妙地获得了波士顿大学某个女孩儿的青睐后,又毫无悬念地失了它??恋爱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确定无疑的代码。

哦,女孩儿。他一边摄入酒精一边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键入他对Erica的“客观”评价:Erica Albright is a bitch.

他相信Erica Albright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在他提出了那么棒的提议之后骂他Asshole。他对于自己的判断一向超级自信(“Do they really study at Boston University???”),甚至没有花哪怕一秒钟反省(否则他脆弱的小心灵一定会受伤的)。尽管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害怕那些年轻漂亮广受追捧的女孩儿。她们聪明、骄傲,而他整个儿就像是“popular”的反义词。有时候他会怀疑是不是这种社交地位的落差造成了自己对Albright和她的同伴们的渴望。

现在这种渴望演变成了复仇的冲动。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玩笑:建一个网站,让学生们在线给女孩儿们打分。一切都源自室友Billy关于让人和家禽火辣比拼的笑话。老实说,这个想法并不新奇,异性之间总会在私底下互相挑剔诋毁,但从来没有人试图挑战一个群体,让这个潜规则浮出水面。这会是一个解构社交生活秩序的革命。

Facemash这个名字就很不错。Mark醉意朦胧地想,指尖微微发热。

与此同时,一辆满载他的复仇对象的大巴停在了“那扇”绘有凤凰纹饰的古老木门前。这是一扇连Mark这种酷到令人难以理解的Geek都心生某种敬意的门,拜托,它可是晓喻哈佛啊。更何况某人已经碎碎念了好几个月,如果Mark还意识不到凤凰俱乐部有多超凡脱俗,那么某人一定会质疑他叱咤哈佛的决心的。

Mark的“某人”指的是Wardo,Eduardo,Eduardo Saverin。只要跟他在一起呆上五分钟,就会发现他和Mark有多格格不入,就像阴差阳错发生的不可逆化学反应。也许是命运太霸道了,专门与常识作对。Eduardo Saverin之所以选择来哈佛,他严苛的父亲起了决定性作用,尽管他自己不会明白地将这一层意思表达出来。

他家来自巴西,他本人会说葡萄牙语,专业是经济学,能力很强。他在衣着方面可以称得上讲究(自有一套),但从来也拿不准日常与商务之间的界限在哪里。他比Mark高,四肢修长,几乎是古怪地英俊,情商没有问题,不精通计算机,但差不多和Mark一样具有数学思维;另外,他和Mark一样都是犹太人,令人欢欣鼓舞的又一个共同点!

然而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应该是,他们不会陷在挫败感中无法动弹。要做到这点不容易,因为他们生活在一种竞争文化当中,从某种意义上,它也浸染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Mark不自觉对他人使用贬低的攻击性词句,Eduardo与父亲略显紧张的关系,凤凰俱乐部之类的小团体,等等等等。当胜利成为一种特权时,为什么要守着自我不放呢?社交(人际交往)不再提供真正的安全感,而是变样的支配与服从。

一个悖论。

另一方面,如果要讲清楚他们友情的原因,就势必要谈到他们对彼此的感觉,而Mark绝对绝对排斥这个。他可以在愚人节设计一个小丑盒子页面给Wardo。他可以在圣诞节设计一个击剑象棋游戏给Wardo。他甚至可以搞一个毫无意义的随机搭配程序缓解Wardo的日常着装压力。但是他不谈感觉。所有一切涉及“感觉”的东西都会让Mark Zuckerberg不由自主地紧张。

友情不需要那么多理由,不是吗?或者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没有那么多选择,或者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对人们在他的生活中进进出出感到厌烦。总之这段饱含巧合与必然、和平与竞争的关系,因为Eduardo宇宙级别的包容,令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在哈佛,学业负担、人际负担等种种负担足以令人过得颠三倒四,和Mark Zuckerberg打交道则意味着颠三倒四的三次方。他们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突破物理规律,制造出没有星期二的空间。

为什么是星期二?因为周二通常是Mark和Erica约会的日子。

有时候你发表着一些鼓舞人心的感言,或是密谋着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而这时你真正想要的,无非是为了解决掉自己的前女友/前女友带来的失落。由于人类,特别是Mark,在人生中的大多数时间里都企图逃避内心的真实情感,此时此刻,他尤其需要一个宣泄口以便落荒而逃。

Mark解决了能解决的照片问题,搭建好网站框架,接着他通知了Eduardo来寝室和他见面。上个假期Eduardo刚刚用一个预测石油市场走势的公式赚取了三十万美元,而Mark打算借这个黄金公式来给facemash加加油。

做完这一切后,今晚第一次,他的心情有了雷暴转晴的迹象。正因如此,Eduardo步入房间时,Mark脸上才会浮现出不容忽视的得意笑容。

“Mark,” Eduardo伸手撑住门框。哦,他的那个子啊,Mark盯着对方浓密的褐发,不由自主地思考着Wardo六英尺的身高究竟有没有将他的头发包含在内。“听说你和Erica分手了?”

什么?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噢。”Mark的眼珠不自在地朝右上方瞟。“……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写在博客上了。你还好吗?”

Mark把目光挪回Eduardo身上,满心希望Eduardo脸上不要露出那种……他正在露出的表情。Mark不喜欢迪士尼动画,而Eduardo看他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小鹿斑比,于是他又把目光移开了。“I need you.”

Eduardo依然一脸小心翼翼的真诚:“I'm here for you.”

“不,我需要你那个用来给棋手排名的公式。”

寂静的房间里,Mark身后的床上,响起了Dustin响亮的窃笑声。Eduardo一脸忧心忡忡:“你没事儿吧?”

Mark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瞪了一眼室友,心里有些恼火:他只是失恋,不是得绝症,但Eduardo看他的眼神明显觉得他没几天好活了。“我们在给女孩儿们排名。”

“你说,学校里的女生?”

显而易见。

“Mark,”Eduardo不信任地眯起眼,低声问。“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

Mark几乎想要嘘他。虽然他多少提前料到了这个。

为什么要用“好”和“坏”来衡量他的创意?重要的是,这是新的花样。在好和坏这两个形容词旁边,还有一个词来描述Mark Zuckerberg的行动原则。Facemash很酷,很有趣,他认为这就够了。

然而对于Eduardo而言,这明显不够。

“我需要那个公式。”他紧紧盯着Eduardo的眼睛,打断对方急切的劝说,“我,需要,那个公式。”

他看到Eduardo抿起了嘴唇,不认同地轻轻摇头。但是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意义;他甚至知道朋友的这个动作仅仅表达了妥协前的无奈。Eduardo是那种会为了帮朋友收拾烂摊子?浑水的人,他会冒着波士顿的鹅毛大雪帮Mark带早餐(考虑到他们寝室超过半数都是程序员)。会坐地铁穿越全城只为了在实习期间见Mark十分钟。会在Mark的寝室门口等待。会真正关心Mark的博客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如果Mark问他“你愿不愿意……”,他的回答一定是“是的”。

Eduardo顾虑很多,他简直就是顾虑的代名词,既然Wardo缺少那么一点点离经叛道的魄力,Mark很乐意做那个推他一把(以实现自己的目的)的人。

当对方拾起他桌上的马克笔走到窗前时,Mark就知道他成功了。

一切都是那么符合逻辑、水到渠成。他是说,Eduardo那个“给每个女孩儿1400基础分,一个女孩儿得分Ra另一个得分Rb,根据现有评分进行预测”的公式,而不是他那对于拉Eduardo下水的近乎偏执的怪异癖好。

对Mark Zuckerberg而言,祸害与青睐非常接近。

众人围成一圈,盯着大功告成的facemash。Chris问他:我们该把这玩意儿发给谁呢?”“Dwyer.”“Neal.”

“那你打算先发给谁?”Eduardo问。

事实是,除非Eduardo开口,否则Mark本来不打算解释这个问题。

“我只打算发给几个人。”Mark飞快地键入收件人地址,“问题是,他们会传给谁?”

他听见Eduardo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噢”。他从来不知道当Wardo作出此种表示时,对方到底想表达些什么,究竟是因为快乐而变得含糊,还是压抑着不要扫兴。Eduardo可以和女孩儿一样令人困惑。试图解读下意识的喟叹是徒劳无功,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有不同的意义。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那样?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密码。Eduardo不会凡事都向他解释,就像Mark也不会向Eduardo解释那样。

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此感到好奇。

人似乎都在二十岁的门前忽然茅塞顿开。在这之前,他们喜欢保留野心的最后一层面纱,这是自尊心作祟的结果。可是这个时刻终究会到来:命运并不因为被限定在某个你现在看不到的地带,就比你能预测的循规蹈矩而更为遥远。

而这个时刻,距离他们,还有不到两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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