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2、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3、 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4、 立志者,为学之心也;为学者,立志之事也。
5、 心即理也。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
6、 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大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己之耻,四者备而祸全。
7、 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
8、 学为圣人之道,学以致良知。
9、 心即道,道即天,知心则知道、知天。
10、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是未知。
11、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12、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13、知行本体 ,即是良知良能。
14、博学只是事事存此天理,笃行只是学之不已之意。
15、心之良知是谓圣人,圣人之学,惟是致良知。
16、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更又一层。
17、心即理也。无私心即是当理,未当理便是私心。
18、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
19、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儒、佛、老、庄皆我之用,是之谓大道。
20、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王阳明《传习录》之 徐爱录
1: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也。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
2: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里,不须外面添一份。以此存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是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3: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
4:非有学问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缪。所以虽在圣人,犹如‘精一’之训。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爱于是日又有省。
5: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圣人教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谓之知。不然,只是不曾知。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功夫!如今苦苦定要说知行做两个,是甚么意?某要说做一个,是甚么意?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说一个两个,亦有甚用?”
6: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今既不得于心,安可狃于旧闻,不求是当?
7:‘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事,‘夭寿不贰,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
8: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
9:穷通夭寿有个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动心。
10: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
11:‘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体之正。但意念所在,即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即无时无处不是存天理,即是穷理。‘天理’即是‘明德’,‘穷理’即是‘明明德’。”
12: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人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所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
13::‘礼’字即是‘理’字。‘理’之发见可见者谓之‘文’,‘文’之隐微不可见者谓之‘理’,只是一物。‘约礼’只是要此心纯是一个天理。要此心纯是天理,须就‘理’之发见处用功。
14:约礼’即是‘惟一’。
15:心一也。未杂于人谓之道心,杂以人谓之人心,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也。
16:天理、人欲不并立,安有天理为主,人欲又从而听命者?
17:天下所以不治。只因文盛实衰。人出己见,新奇相高,以眩俗取誉。徒以乱天下之聪明,涂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争务修饰文词,以求知于世,而不复知有敦本尚实、反朴还淳之行,是皆著述有以启之。
18:专事无为,不能如三王之因时致治,而必欲行以太古之俗,即是佛、老的学术。因时致治,不能如三王之一本于道,而以功利之必行之,即是伯者以下事业。后世儒者许多讲来讲去,只是讲得个伯术。
19:唐、虞以上之治,后世不可复也,略之可也。三代以下之治,后世不可法也。惟三代之治可行。然而世之论三代者,不明其本,而徒事其末,则亦不可复矣!
20: 《诗》非孔门之旧本矣。孔子云:”放郑声,郑声淫。‘又曰:“恶郑声之乱雅乐也。’‘郑卫之音,亡国之音也。’此是孔门家法。孔子所定三百篇,皆所谓雅乐,皆可奏之郊庙,奏之乡党,皆所以宣畅和平,世儒附会,以足三百篇之数。盖淫袟之词,世俗多所喜传,如今闾巷皆然。‘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