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安市区,您一定排得上(黑社会)前四名。”某老板本想当面夸赞、讨好戈某。谁知,戈某拍案而起,直接打了这老板一个耳光,非要人家说出前三名是谁……身为“黑老大”的戈某在淮安带领他的涉黑团伙横行霸道,聚众斗殴,寻衅滋事,开办赌场捞钱,“谁挡道就砍谁”。接到举报线索后,淮安警方立即侦查,将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10名主犯全部落网。日前,淮安市淮阴区检察院以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聚众斗殴罪等9项罪名对他们提起公诉。
通讯员 赵学刚 姚伟 扬子晚报全媒体记者 于英杰
第一幕 初创
招募刑释人员建立涉黑组织
“黑老大”戈某:我以前也是做正当生意的,但老被人欺负,你不强就要被别人欺负
戈某的绰号“戈小岭”、“岭哥”,1966年10月生,他已年近知天命,却仍白白净净,说话慢条斯理,然而人不可貌相。“我以前也是做正当生意的,但老被人欺负,你不强就要被别人欺负。”被逮捕后的戈小岭平静回忆着走向犯罪的心路历程,“怪就怪我这人太自负,自尊心太强。很多时候,我都是诚心诚意对别人好,但别人却容不得我,不让我好过。为不被人欺负,我就要有自己的兄弟,有兄弟我才能有实力去报仇。”
2003年,37岁的戈某在淮阴区王营镇洗浴一条街开了“富士山”洗浴中心,为了不再被人“欺负”,他在经营之初就专门招募从监狱里刑满释放的人员作为手下“兄弟”,比如嵇某、刘某、单某等10余人,成为专门为他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拼地位的打手。几年后,他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刑满释放的“忠哥”,看中他的凶悍、忠心,将他笼络过来,又通过“忠哥”把刑满释放的胡某拉到身边,给其按时发固定工资。此后,还将“忠哥”的牢友“亮子”发展为手下。
势力初步扩张后,戈某受到同道中人的吴某等人的挑战。在被吴某手下徐某捣了两拳后,戈某自感势力不足,通过单某介绍将在清河区水渡口混世的钱某、魏某以一起投资放贷赚钱为纽带,发展成为手下。接着,魏某又把邢某介绍给戈某。戈某知道,想当淮安的黑道老大,必须“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不断壮大势力,于是又把在市区酒吧看场子的“金哥”拉拢到身边。
第二幕 崛起
以打开路,谁挡他的路就砍谁
被戈某制服的对手:戈小岭的存在是一种灾难,整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而且下手狠
?淮安黑道著名人物“熊猫”张某双腿被撞断,提到戈某就哆嗦,都说他得了“戈小岭综合征”;
?淮安黑道绰号“黑蛋”的耿某被戈某指挥胡某等人砸毁了屋内物品,后被打得家破人亡;
?淮安一国际KTV的老板徐某被戈某带手下在包间内殴打陪唱女、打砸物品,持刀捅伤了数名客人;
?淮安赌徒张某在连云港赌场上借了戈某28万高利贷,被戈某手下非法拘禁,从后门逃跑,从此背井离乡……
在淮安,以戈某为首的黑道力量崛起,谁挡他的成为老大的路,他就砍谁。在纠集了一批手下之后,他一步一步打压其他的黑道人物,大肆从事寻衅滋事、聚众斗殴等违法犯罪活动,树立威信,攫取不正当利益。据统计,近三年来,戈某直接或间接指挥参与违法犯罪活动50余起。
“我听到社会上传,东水渡口老大王涌、西红卫桥老大吴大毛,城南老大吴三,北小营街徐权,中间就是我,我就在黄河新村一带有名气,我只排第五。”戈某对这个排名很不甘心,他经常对手下人说要做大做强,要坐淮安黑社会中的头把交椅。于是,戈某对排名在他前面的人物也不在乎,因为他身后有一帮能打的人,给他架起了名声。
“戈小岭的存在是一种灾难,整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而且下手狠。淮安的黑道界是比较有秩序的,戈小岭出头后,这种原有的秩序就被打乱了。从2005年到2012年,因为戈小岭想当老大,安排小弟把淮安的黑道界都打遍了,成功登顶。”被“制服”的黑道人物朱某说。
第三幕 控制
逼着手下小弟们吸毒以便洗脑
戈某小弟:戈小岭很会洗脑,平时带我们到外面唱歌、吸毒,吃喝花费的都是他的钱
为控制手下,戈某让他们每人交数万甚至数十万元统一放贷,按每万元支付50元利息的方式返还利润,为组织成员提供生活费用、发放过节福利、手机通讯费用、组织成员受伤后的全部医疗费用及坐牢后的家属生活补助费用。
“戈小岭很会洗脑,平时带我们到外面唱歌、吸毒,吃喝花费的都是他的钱。我们把他当神,为他顶罪坐牢。他心狠手辣,不需要的时候连我都砍,然后再把我拉回头,继续跟他混。小弟哪个敢背叛他?”曾“背叛”戈小岭、后又被拉拢过来的嵇某说。
戈某每次开会时都要成员只听他一个人的,平时必须24小时待命,手机开通,以便遇到事情随喊随到;要求手下做事不许打听,只管去做;手下被公安机关抓了,不许供出他,也不许供出其他人。“他要求我们的抽烟档次要比他低,他抽软中华,我们只能抽紫一品,他安排做事要服从,稍有不从就带到家里教训,手下一听说哪个带到家里,就吓坏了。他平时说吸毒不好,可又逼着手下小弟吸毒,如果不吸就往嘴里倒冰毒,吸毒后给我们洗脑,让我们都很崇拜他。每次吸毒开会,他坐在老大位置,我们一个个都毕恭毕敬地坐下面,就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小弟”孙某交代。
善耍手腕、动脑筋的戈某,被手下公认为有头脑、会做事、有本事,值得跟随。其中“忠哥”最佩服戈某,是最为得力的手下,他平时说话、做事,连走路姿势都模仿戈某。
第四幕 疯狂
开赌场放高利贷没人敢不还钱
一名赌徒:他放高利贷都按每天算1%利息,放出去的钱几乎没有收不回来的
一个洗浴中心维持不了这帮人的开支,再加上他们大肆赌博,挥金如土,于是戈某实力壮大后开始从事高利放贷、开赌场、抽头打水等来钱快的“生意”, 而且很少有人敢拖欠不还本息。
“他放高利贷都按每天算1%利息,5万块钱一天500元。放出去的钱几乎没有收不回来的,拿他钱的人都是胆子大的,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拿了肯定砸锅卖铁都要还,否则比砸锅卖铁还要惨。”一名赌徒说。
近几年来,戈某通过经营浴室及非法高利贷、开设赌场和以替人摆平事端、插手经济纠纷赚取费用等方式,敛财数百万元,其中部分用以支撑组织生存、发展及违法犯罪活动,购买了车辆,用于手下从事非法活动;买了大量棒球棍、螺纹钢钢管、双截棍、砍刀等武器,平时存放在车上,打架时随时取用。
“我们当时跟着戈小岭很自豪,社会上混世的人看见‘岭哥’都要给面子,他也经常带我们出去吃、喝、嫖、赌、毒、唱歌,样样通。社会上的老板看到他都客客气气的。”“小弟”邢某说。
戈某带手下打了一系列“胜仗”后,“威望”树立起来,当时淮安流传“沾到死,挨到亡,追魂夺命戈小岭”。从此,戈某开始转变赚钱作风,跟一些有钱人以借钱的名义要钱。因赌博挥霍无度,戈某惭感手头吃紧,看中了靠放高利贷起家的经营KTV的尹某,便主动接近,先后以借、合作生意为名,搞了人家数百万。因此,不少人对其恨之入骨,但又害怕,哪个有钱人被盯上,就必须借钱给他,不然麻烦不断。
尾声 覆灭
该团伙10名骨干全部被抓
受害者:我、我女儿、丈夫被戈某手下拳打脚踢,还被人用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我、我女儿、丈夫被戈某手下拳打脚踢,还被人用刀直接架在脖子上,差点没命!我们这一家被他们害惨了!”
“2008年时,我女儿在上高二,学习成绩很好,因为戈某派人三番五次到我家逼债闹事,使女儿身心受到很大刺激,没心思读书,后来干脆连书也不敢念了,跟我们躲到外地,女儿的大学梦毁了……”
“老公好心借钱给他,现在不但钱不敢去找他要,还被他威胁,这帮人简直太坏了……”
近年来,在戈某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中,多数情况下他躲在幕后,而手下的干将忠哥、胡某等人屡次被刑事处罚,但都没挖出戈某。去年秋,当戈某及其团伙最猖獗时,淮安警方根据群众举报揭发,展开调查,将该团伙的10名骨干全部抓获。